伴我同行:尋訪北美5號公路上的凍齡小鎮
我們不走尋常路,不刻意追逐名勝地標,或因某一首歌觸動了心弦,或因某一本書震撼了心扉,或因某一部電影照亮了心田,就在心底種下在別人看來未必成立的旅行主題和目的地。如果有人稱贊我們的執著、忠誠和浪漫,大概算不得浮夸之詞;如果有人說我們窮極無聊,無病呻吟,吃飽了撐的,大概也有一定的道理。
責任編輯:楊嘉敏
十月初,我飛到溫哥華,正是紅葉爛漫的時節,可我仿佛患了色盲癥,眼里只有黑、白和灰。
九個月前,牧野在溫哥華猝逝,當時疫情嚴重,我無法趕去,心想,遲早我要去一趟的。牧野是我的發小、北京龍中的同窗好友,他的英年早逝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。去世前一周他還活蹦亂跳的,在電話里高喉大嗓地說,亦可,疫情一過去我就去阿德萊德看你。我說,我去看你吧,你來過澳洲了,我還沒去過北美呢。
疫情趨緩后,我請了年假,跨洲越洋,終于來到溫哥華,可惜我和牧野的重聚早已被無情取消了。我永遠都見不到我這位朋友了,死亡不容商榷的終結性和永久性讓我心碎。
我在溫哥華沉痛地度過了兩天,緬懷跟我一起長大的朋友。第三天,我收拾一下心情,租了一輛RV房車,準備沿北美西海岸南下,一直開到舊金山。故人已故,活著的人還得在人生路上走下去,該做什么做什么。頭一回來到北美,我還是要作一番旅行。
5號州際公路
5號州際公路:素昧平生的一家人
過境后到了西雅圖,走馬觀花看了看,繼續南下。我沒有選擇緊靠海邊的101號州際公路,而是繼續沿著5號州際公路在太平洋海岸山系的峽谷和盆地中穿行。我在澳洲見過太多的海,甚至在我家后院就能看見海,所以山地丘陵對我更有吸引力,況且我一直想要探訪的“堡巖鎮”就在5號公路上。
在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房車爆了胎,耽誤了半天時間。再出發時,天色將晚。倦意襲來,我不想開夜車,可近處沒有房車公園。落日余暉中,我瞥見路邊有孤零零一個院落,便把車開了進去,想碰碰運氣。
兩名金發兒童梅花鹿般從房中跳出來,一對樣貌憨厚的夫婦緊跟其后,吃驚地看著房車和我。我帶著抱歉的笑容下了車,請他們原諒我這不速之客,問可不可以在他們的院子里停泊一晚。女人說,這有什么不可以的,如果你愿意,可以到房里休息,我們有一間閑置的臥室。素昧平生,我不愿給人家添太多麻煩,便說,能在你們家前院停泊一晚就好,我還是在車里休息。男人就從房中扯出一條電源線,接到房車上,為我供電。兩個小孩張大眼睛,好奇地打量我。聽說我是中國人,弟弟問,你會寫中國字嗎?哥哥問,你會中國功夫嗎?弟弟又問,中國也有小孩子嗎?哥哥又問,中國人吃過飯是不是一定要打個飽嗝?小哥倆的天真提問,令我忍俊不禁。
翌日清晨,我謝過熱心腸的一家四口,在濃濃秋色中繼續趕路,很快駛過堡巖鎮。此堡巖鎮非彼“堡巖鎮”,并不是我要看的那一個。我要看的那一個在俄勒岡州,“堡巖鎮”只是它的別稱,本名為布朗斯沃。布朗斯沃是一個只有幾百戶人家的美國西北小鎮,只因三十七年前在那里拍過一部蜚聲世界的影片《伴我同行》,才在美國成千上萬這種規模的小鎮中脫穎而出,有了知名度。
《伴我同行》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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